笼中雀•（四十四）
为人物ooc致歉，强调，本篇有私设
那日的风裹满了寒冬的气息，所到之处，尽是一片透骨冰凉。夕光挟风而过，染红了这一片天地，鲜红就像血液般，滴答滴答，垂光而过，砸在了秋海棠的心上。
她站在檐下，光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痛苦，她揣紧了拳头，指甲划破血液，缓缓落下。
寒风之下的翠幕间，那人的一袭青影像是暮春将至凋落的残花一般，风过一瞬，便落入尘泥，埋入黑暗，走向死亡。
秋海棠凝望着那人渐隐渐淡的身隐，一层薄雾遮挡了她的视线，一滴清泪悄然落下，消失在了尘土中，她突然掩住了自己的面容，笑得狰狞，笑得奇怪，“沈清秋，你这种烂人自作孽不可活，死有余辜啊……哈哈哈哈，死有余辜啊……”
林婆婆听到了动静，赶忙走了出来，推开门时就只见到那已成点的淡淡青影，她微微一愣，着急的扶起秋海棠，“小姐，您这是怎么了……方才那可是九公子？”
“公子，呵，什么公子啊，不过一个将死的烂人罢了。”秋海棠轻轻推开了她，“我没事，只是累了……”
“那身影倒是像极了，九公子是个可怜人，当年大少爷做的那些事，哎……”
秋海棠听到她的话，微微一愣，僵硬地转过头了，声音中尽是颤抖，“你，你说什么，哥哥，做了什么啊……”
“小姐不知吗？那时候我去送茶，在暗间里总是能听到一人的惨叫，那叫声真是吓破了人……后来，有一日进去时，便看见地上尽是血泊，有人几乎是血肉模糊的躺在那，而少爷正正拿着沾满血肉的刺鞭，我那时看着那血衣中渐可见的青色，才知是九公子，若非我拦着，恐怕……”
“九公子是个好人，对我们这些老奴那是和善的，可偏是他的善良，就招来了那些恶奴的欺负、殴打，人啊，总是喜欢去迫害弱小的人，别人痛苦在他们的眼中就成了莫大的欢愉……小姐，我知道少爷是我的主子，可是……九公子若不做那些，恐怕连一片尸骨都不存了……”林婆婆深知自己逾矩了，可记忆中少年遍体鳞伤的模样真叫她再也封不住嘴。
秋海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的，她只知道今日的夕阳太过刺眼了些，抬起头时，那双眼中尽是血丝，“他，为何不给我说，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……”
“九公子兴许是想要护着您吧，平日啊，他总是遮着那些还渗血的伤口就怕您担忧啊，听着说屠府那日，是少爷要将您嫁与一位不着调的纨绔作小妾，九公子才会……”
“骗人，哥哥不会那么做的……他杀了哥哥，活该的……你在骗我……”秋海棠觉得着是一个笑话，她想要扯嘴轻小，却发现心中的痛苦不允许她有一分欢颜。
她见过那人遍体鳞伤的模样，可是那时她不在意啊，儿时的天真是真的可笑啊。
秋海棠缓缓抬眼看那人离开的地方，浑身血肉便似被割掉一般，痛苦得叫她无法呼吸，她想她或许应该去追沈清秋，可那人的心已经死了，就不回来的，而她是罪魁祸首之一。
“沈九啊……我的阿九哥哥……”秋海棠小声呢喃着，扶着梁柱艰难的站了起来，可随即又倒了下去，一口浓血顺着泪水流下，染红了一地枯叶。
黄昏的微光在轻轻摇晃着，就像是洛冰河的心脏一般，快随着这个世界碎掉了。夕光流入冷风，冻住了他浑身的血液，天边那一团红艳的云彩似乎快要崩塌了，在它之后，是永夜。
静水之上，青雾弥漫卷带着一丝丝的血腥，繁花之下，他站在那人站过的地方，等待着那人的身影……
“师尊，你在哪啊，别不要我啊……”洛冰河想要动用天魔血去捆缚住他的金丝雀，可是他不敢，他也不能，他的师尊已经够恨他了，他不能再去做那些事了。
洛冰河捂紧胸口处那还弥散着温柔气息的糕点，可他却觉得冷极了，因为那人不见了。
沈清秋不要他了，他又拋下他了……
如此想着，心底被长久压制的天魔之血便在不停地叫嚣着，洛冰河抬头看着眼前熙攘的人群，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满地残尸的欢愉景象，暴虐的情绪便似黑夜一般，压着那一片光明，一点点的爬上起来。
洛清轩看着洛冰河那额间红得几乎渗血的天魔印，心底暗叫不对，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，“父君……”
“多谢，麻烦你了。”沈清秋撑着竹竿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，在他面前是一个憨厚的青年，那人摆手一笑，道，“不客气，不过你……你日后出门最好还是叫人陪着，不然今日若不是遇见了我，恐怕就得走失在外面了。”
沈清秋轻轻点头，告别后他缓缓走入人群，在一霎之间，一个凌厉剑风袭面而来，可他却没有躲闪，他只是闭上眼，那淡然的模样仿佛是对死亡渴望到了极点。
耳边炸起的是人群惊慌失措的尖叫声，心底泛起的是对生的希望，向死而生，他想要自此就彻彻底底地消散在人间，随风而去，化作朦胧烟雨，在不必困缚在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中。
“师尊……”
洛冰河猛地收回了剑意，嘴角流下一抹鲜血，看着那熟悉的人，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，他轻轻笑了，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……”
沈清秋睁开眼来，摸索着走进他，缓缓伸出背在后背的手，他说，“小糖人，吃吗？”
洛冰河不敢去询问他去了哪，只是小心的将他卷入怀抱，“师尊，我本来一直把它捂在胸口的，可是它还是冷了……”
沈清秋笑笑，没有言语，只是低垂着眸。
回到魔宫后已然是深夜，院内的青竹的黑影映于纱窗之上，轻诉着黑夜的到来。
烛火轻轻摇曳着，那昏黄的灯洒在了沈清秋的面容上，为那一双无情眼渡上一丝温柔。洛冰河在他身后，紧紧地抱着他，他想要把这人揉入他的灵魂，将这人永永远远地就困在自己怀抱，他真了怕极了分离。
当你爱上了一个你才会知道，那人是你唯一的心脏，失去了他，你就会死，所以一个人一辈子就会只爱一人，这也注定，他终身将被情义这把枷锁永远束缚在名作偏执的牢笼里。
放不下手了，也不能放手了。
“不许离开我……”洛冰河将脑袋依在沈清秋的肩上，那人的气息是唯一能让他安定的良药。
“不离开。”沈清秋微微一顿，缓缓抬起了头，“就算是想离开，我也走不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我知道你恨我，我不求原谅，我也知道我不配，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强求你留下，可你是我的命啊……”洛冰河缓缓放开了沈清秋，轻轻吻住那人脖颈上的陈年伤疤，“我爱你……”
沈清秋沉默片刻，转过身，冰凉的指尖抚过那人温热的唇，他想，如果爱就是毁了他，那洛冰河的爱真的无人恭维得起。
“洛冰河，我们成亲吧。”清冷的嗓音打破了黑夜的死寂，洛冰河怔愣地抬起眼，那人嘴角的温柔笑意，让他觉得这是一个梦。
如果这是一个梦，他喜欢他永远都不要醒来。
“沈清秋…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”
“我说，我们结为道侣吧。”
洛冰河知道那人在骗他，他知道那人对他早已无了爱意，可是，他还是信了，如果这一切代价是死亡，他愿意去付出生命。
作者：猜猜九妹想做些什么。
评论(9)